從猶太智慧想到審計工作

本文曾刊載於六月四日【信報】年青有計專欄及【年青會計師協會】的網誌內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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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多人都說猶太人似乎天生好會做生意，因觀乎當今世上，好多成功的商家巨賈都是猶太人。在富豪榜上，此民族所佔的比例也的確不低。有朋友最近曾跟我說，現時在中國大陸，很多人都開始對猶太人產生了興趣，皆因同胞們都想從中揣摩出一些賺錢祕技來。我不知道我友人所謂的大陸有關情況，是真是假？但假如同胞們真的有甚麼偉大發現，我也都十分有興趣地想參考一下！

自己對猶太文化只有過些粗淺的接觸，通通都是從聖經老師那裡聽回來的。據說，猶太民族的思考方法常常有別於我們，例如猶太人和我們雖同樣都讀《聖經》，但他們卻可從中讀出四個層次或者境界來，分別是：

１：顯而易見中的顯而易見[Pshat]；
２：顯而易見中的隱而不見[Remez]；
３：隱而不見中的顯而易見[Derasha]；
４：隱而不見中的隱而不見[Sod]。

自己幹審計工作，有時覺得需要有多些智慧，去幫助自己把事物看得通透一點。閒來忽發奇想，大膽地拿以上的所謂境界，去對照一下自己的工作，似乎又頗為有趣！

顯而易見中的顯而易見
好久以前，曾經有同事在外地做完審計工作回來，上司看了他的材料後，激氣地問了他一條問題：

你是一個審計員，到外地是進行一項有關採購運作的審計工作。你有十日的工作時間，你甚麼部門都可以去、甚麼人也可以找、甚麼都有權拿、甚麼東西都有權看、甚麼問題都可以問，那你第一個問題問了甚麼？

（原來那同事由始至終，都未曾問過誰是採購經理！）

顯而易見中的隱而不見
我想，好多所謂「審計發現」，其實一路都在顯明地存在著；只是審計人員在進行審查前未有察覺而己。除審計師外，很多人可能一早已經大約知道它的存在，只是沒有足夠技巧或者空間、甚至是因為身份尷尬問題而不方便親自地去發掘。對於審計人員而言，通過一些常用的技巧，例如比率分析、風險評估、內控檢視等等，一般要發掘出這些問題出來都並不十分困難。

例如先前上市僅3個月即遭證監會指令停牌的台資紡織股洪良國際（0946），在上市前一年多，才通過收購開始涉足零售服裝業務。但在招股書中，去年上半年錄得的平均每月單店銷售高達6.2萬元人民幣，遠超其他一線品牌。

異樣可能在一般人眼中是隱而不見，但一位江蘇加盟商已經可以憑直覺地如此說：「一個月做到6萬生意？別做夢吧！」當然，審計師通過審查，應該也不難發現當中有顯而易見的異味（例如不正常的毛利率）。

隱而不見中的顯而易見
中國人有個詞語叫做「頓悟」，是一種對某事有著深厚認識後而得的洞見。我想，這個境界若非有相當智慧與經驗是不能達到的。

記得自己在初入審計行時，有次曾問上司那個我有份參與的審計項目，有甚麼地方要特別注意？當時上司給我的指示是：「去看那些要去看的，不要去看那些不需去看的！」我當時完全覺得上司在耍我，但今日回想，這兩句話其實充滿了智慧！

隱而不見中的隱而不見
做過審計的，可曾經歷過，當連續開過幾晚通頂，做到天旋地轉，突然在夜欄人靜中，感懷身世？可曾問過：「庸庸役役，落得半條人命，所為何事？」當窮極呼天，可曾對天長嘆：「夫何使我置於此極也？」

屬天而來的答案，可能只藏在隱而不見中的隱而不見當中。